【all克】天使们的旧日争夺战（5）
5.
五小时前
伦纳德·米切尔从一场亘古的噩梦中醒来。
如同星星脱离深渊。
他深深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个倒下的、不可名状的怪物般的身影依然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刺得他眼眶发疼。
然而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怪物有着多么温柔的一双棕眸。
伦纳德转过头，床头的机械表一格一格的，走到了几十年前。
*
他第一时间确认了自己的状态：四肢健全、灵体完好，推开窗子熟悉而陌生的街景便扑入眼帘——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他自己。伦纳德捏了捏自己重回序列八的脆弱的身体。
……倘若说有什么存在能把在黑夜教会里休息的他一夜之间薅到几十年前，并且自身灵性和女神都没有给予任何提醒，那也便是旧日级别的权柄了。
伦纳德把这个疑问压在心底，匆匆地抓起大衣往黑荆棘安保公司走去。一路上他在心里与老头进行交流——他知道自己瞒不过随身的帕列斯，并且也愿意信任他，所以干脆把自己重生的事情（他曾在克莱恩口中听说过“穿越”和“重生”)与老头大略说了说——于是听闻了得知未来的并不止他一个的“喜讯”。
伦纳德慢下步子，在嘈杂的人流中听着帕列斯的絮絮叨叨，老头的声音略显紧绷：“……就在你无缘无故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时候，有不少阿蒙的分身偷偷潜入了廷根，我能感觉到……哼，还好教会那边反应及时……”
伦纳德的心沉下去，漂亮的绿眼睛难掩焦虑：阿蒙的重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这位降级为序列二的欺诈者在末日后没少给他添过堵，钻着规则的漏洞时不时就能溜进他们塔罗会，让伦纳德紧皱眉头的是克莱恩对此并无意见，看着神子的眼神仿佛祂只是在开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现在的阿蒙可是还未失去唯一性的天使之王——天知道祂会对克莱恩怎样！伦纳德当即脚步一顿，转身往克莱恩家跑去，帕列斯说着“不少强大的气息都在往这个方向行动起来”“臭小子你现在才序列八你跑去送死吗”这些话，很快就放弃了劝说，在伦纳德的脑子里播报起天使间的互相感应。
“现在廷根有强烈的非凡特性聚合引力，”帕列斯感慨，“你同事就像坐在火药桶的引线上，只要稍一动这座城市就会被炸得灰飞烟灭——这还是女神尽力隐秘的结果。”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现在情况有多糟糕，老头。”伦纳德道，他快速地扫了一眼街道，发现多出了不少奇怪的动物，天空忽明忽暗，轰鸣的雷电之后显露出血月。伦纳德一咬牙，再次加快了速度，跑得几乎与路中的马车持平。
“小子，你现在应该去教堂。”帕列斯说，“黑夜一定给你下达了相关神谕。
“对于神明与天使，祂们太懂得如何抢占先机。祂们方一睁眼，便开始了各种筹划——如果诡秘也同我们一样，那么他就会知道……”
“——如果他没有呢？”
伦纳德没有把话说出声，但帕列斯也仿佛懂了一般消了音。他攥紧了拳头，明白自己的焦虑来自于对克莱恩的担忧，可悲的是他的担忧一向不起效果——因为他太弱小了，这个时期的他甚至还在学习《罗塞尔诗集》，扮演一个诗人。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重生——也许伦纳德也可以装得很从容，可以暗中帮助克莱恩挡下很多问题，可以改变廷根所有悲剧的结局……可是现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历史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伦纳德还是停了下来。他的眼前如同橡皮擦一样擦过，出现了一位穿着古典长袍，面容秀美但呆滞的女士——“隐秘天使”亲自降临了人世。
“值夜者高级执事伦纳德，这是你现在的身份。”“隐秘之仆”阿里安娜的女声则从伦纳德背后传来，平稳宁静，很好地安抚着他的情绪，“跟我来。你需要知道更多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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